多少人知道，权力的交易其实闻起来像枪炮散发的硝烟味？

朱拉尼，这个曾经与俄罗斯针锋相对的叙利亚反对派领袖，竟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克里姆林宫。他的专机划破莫斯科的阴云，降落在伏努科沃机场，整个中东似乎都能感受到这起事件引发的地震。他的西装里据说藏着两张决定国运的单子：一张是买俄罗斯坦克的订单，另一张是要求引渡阿萨德的国际逮捕令。坦克与逮捕令，这两样东西为何出现在同一位叙利亚政治人物的口袋里？这画面说不清是荒谬还是冷酷。

克里姆林宫的人见惯了交易。他们不会惊讶于矛盾的到来，而这一次的矛盾带着笑容上门。中东局势突然变了——俄罗斯原定的阿拉伯峰会泡了汤，原因简单得令人发笑：所有阿拉伯国家都不来了，连聚在一起开个“友情座谈会”都懒得装样子。朱拉尼倒是来了。他来得仪态得体，甚至有些急切。莫斯科的外交官说，他手里的坦克订单让叙利亚的军火库能填补三个师，但那张逮捕令，不仅没能换来阿萨德的权力，甚至连桌子上的位置都没能挤进去。

这场政治拉锯有些荒唐。会谈现场，朱拉尼的一手军火交易，一手宪兵协议，给人似乎一种奇怪的和平错觉。塔尔图斯港继续为俄军舰敞开，叙以边境也几乎变成俄罗斯宪兵的舞台，然而，当朱拉尼的助手试图将“阿萨德交权”写进协议附录的时候，那些坐在谈判桌对面的克里姆林宫代表，毫不犹豫地用红笔狠狠划掉了全部条款。那个朱拉尼可能以为自己的盟友，却在关键环节露出了峻冷的政治脸孔。他是不是有过片刻迟疑？是不是突然意识到，这场交易更像一场骗局？

外界对此的解读，充满了讽刺。叙方表面上宣布与莫斯科的对话进展顺利，叙利亚官方媒体却同时播放了民众烧毁阿萨德画像的画面。一段来自塔尔图斯港的军舰新闻，一段来自街头的愤怒抗议，叙利亚政府就像站在被撕裂的舞台两端，不得不应付大国的军事控制，又要面对国内百姓的怒火。这双重困境令人窒息。一个靠俄罗斯活着的政权，却要为换取生存交出内部的一切尊严。朱拉尼是叙利亚的领袖，还是一个被推向风暴中心的木偶？答案谁也说不清楚，或许政治从来就是如此迷乱。

莫斯科的秋天总让人觉得湿答答，灰蒙蒙的雨水似乎也适合作为政局的背景。朱拉尼返程时的衣角沾满了雨滴，他带回了那张能装备三个师的军火订单，带回了莫斯科的冷脸，还带回了一个悬而未决的结局。克里姆林宫发言人最后的表态发人深省：“阿萨德在莫斯科很安全。”这句话乍看温和，实际上句句如刀，将整场交易的真实面目刺破。阿萨德不会被引渡；朱拉尼的“交权协议”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红场档案里。这场谈判终究和事实一样“精彩”：不合理的东西在这里变得合理，失望不再是意外。

比枪炮更可怕的，是承诺。美国在联合国对叙利亚武器禁运投了弃权票，这一举动，让叙利亚人终于看清了西方的脸——承诺是张早就过期的支票，随时能够撕毁、抛弃，甚至销毁。反观莫斯科，朱拉尼有幸领教了什么叫“大国对小国的恩赐”。塔尔图斯港的宪兵协议还在，军火订单签了，可那个试图退场的阴影，依然牢牢压在叙利亚的上空。阿萨德在不在？塔尔图斯港的船停不停？叙利亚的内战是不是彻底结束了？关键问题根本没有解决，看戏的人却早已麻木得不想拭汗。

最终，战争的轮盘仍在转动，棋盘上的筹码换了一副模样，依旧说不出谁赢谁输。阿萨德的画像既可以被烧毁，也可以被重新挂上；港口既可以留下，也可能变成废墟。朱拉尼的军火订单上，写满了坦克型号和数量，却没写下未来的方向。莫斯科下着秋雨，叙利亚的民众在街头撑伞。雨水打湿的不止衣角，还有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