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:母亲卖房借钱供女儿读复旦大学,毕业时发现没毕业证,校长:我们没录取过你啊

 119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11-21 08:37

“妈,他们说我根本没被复旦录取,也没有任何学籍。”“什么?你不是在复旦上了四年大学吗?”赵蓉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
四年前,吴晓月以全省前五百名的成绩“收到”复旦的录取通知书,全家人激动得彻夜未眠。她拎着行李进了校门,注册、报道、选课,一切都顺理成章。她和同学们一起上课、做实验、参加社团,甚至拿过奖学金,从未怀疑过这段人生。

可到了毕业前夕,她在学信网查不到任何学籍信息。她慌了,去教务处核对,却被告知——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个名字。

当民警调出那份她当年入学的电子档案时,吴晓月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吴晓月出生在云南西部的一个小县城,家境清贫。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因工伤离世,母亲赵蓉靠在镇上的百货摊维持生计。那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小铺,冬天漏风、夏天闷热,但母女俩始终相依为命。赵蓉没上过几年学,却始终坚信:“人穷不可怕,怕的是不读书。”

吴晓月懂事得早。她知道母亲一个人供她念书有多难,也知道那点微薄的收入几乎都花在她身上。小学时,她每次拿到奖状都会小心折好,贴在铺子门口的小黑板上。初中时,她是全校年级第一,高中考进了县里重点一中。班主任常说:“这丫头聪明,只要高考别失误,清华北大都不是梦。”

高考那年,她以省内前五百名的优异成绩“被复旦大学金融系录取”。那封录取通知书寄到家的时候,赵蓉哭了整整一晚。邻居们都来祝贺,说她女儿“要出大上海”了。

可这份喜讯,却在几年后变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骗局。

——

那年八月,吴晓月带着母亲东渡长江,从云南一路坐火车到上海。当列车驶入虹桥站时,她激动得几乎流泪。第一次见到复旦的校门,她觉得自己像梦见的未来终于照进了现实。

报道那天,校园里人声鼎沸,行李箱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。她拿着通知书排队签到、缴费、领取学生证,一切似乎顺理成章。可当她走到学院报到处时,一个戴眼镜的老师看了她一眼,忽然皱眉:“你是……吴晓月?”

“是的。”“跟我来一下。”

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带到一间办公室。那间屋子里,已经坐着四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学生,神色紧张。

“你们几位属于‘专项录取’,暂时先统一安排到校外宿舍。”老师语气平淡,“食堂饭卡、校园系统都会有人帮你们处理。”

吴晓月愣住了。她不是保送生,也没报过什么专项计划,可那位老师说得笃定,她也不敢多问。

当晚,她被安排到一处离主校区几公里的旧宿舍区。房间里挤着六个女孩,床铺简陋,连窗帘都是旧的。一个自称“学姐”的女人来分发课本、饭卡,说这些是“特招班专用”。

那时她第一次觉得不安。

——

军训开始后,这种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。其他新生在操场集合,她们那一批“特招生”却被单独带到一块僻静的空地。训练的教官很年轻,说话寡淡,也不要求队列整齐,只让她们“意思意思”。每次集合都不超过半小时。

更奇怪的是,她的课表一直没出现在学校系统里。别人用校园网选课,她们的课程却是由一个叫“专项办公室”的人直接发群通知。成绩单、平时作业、考试成绩全靠那个人手动发放。

“我们算正式学生吗?”有一次,舍友林岚小声问。

“当然是。”负责人笑着说,“你们是项目培养,系统暂时没录入,毕业前会统一补上。”

吴晓月虽然心里犯嘀咕,但想到那张盖着公章的录取通知书,还是选择了相信。

——

大学四年,她安安分分,按部就班。只是身边的不对劲越来越多——

她从未能登录校园图书馆系统,也办不下学生专属饭卡;上课不点名,老师也从不和她们交集;每次考试,她都被安排在单独的教室,监考人也不是学院老师;成绩从未出现在教务处,只能拿到一张盖着模糊章印的纸。

“这是内部成绩,外面查不到。”辅导员总是这么说。

起初她以为是管理疏漏,后来却发现这四年所有的“特招生”,都生活在一个平行的复旦——他们不属于任何班级,没有学号,不出现在任何名单中。

有人戏称她们是“影子学生”。一次深夜,室友周可抱着电脑哭,说自己家乡教育局查不到学籍信息。“也许我们……根本不在复旦的系统里。”她哽咽道。

吴晓月心头发冷。盯着窗外夜色,心头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恐惧。

尽管一路上疑点重重,吴晓月仍然咬牙把“大学四年”读了下来。她说不清支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——也许是不想辜负母亲赵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也许是她心底仍抱着一丝希望:那些奇怪的安排,只是“项目培养”的特殊制度。她坚信,只要安静努力地读完四年书,毕业那天一切都会变得正常。

可真正的噩梦,从“毕业论文”开始。

那是2019年4月的一个星期一。同学群里开始热闹起来,大家陆续收到了毕业论文导师分配表,有人晒出选题,有人讨论论文大纲。唯独吴晓月——什么通知都没有收到。

“你论文导师是谁啊?”舍友林岚问她。“还没分配。”“不会吧,都五月了,你快去问问教务处。”

那天中午,她去了学院办公室。负责资料整理的老师头也没抬,随口说:“你报一下名字。”“吴晓月。”老师在电脑前敲了几下,眉头慢慢皱起,又重新输入一遍。“你再确认一下名字拼音?”“WU、XIAOYUE。”“身份证号给我。”她一字不落地报完,老师的动作停住了,表情变得有些僵硬。

“你确定你是复旦大学金融系的学生?”

吴晓月一怔,心猛地一沉:“当然是,我都读了四年了。”她强笑着解释:“我宿舍在北区6栋,平时都在财经楼上课……”

老师沉默片刻,又调出历年录取名单、学籍档案、学生花名册,一项项对照。屏幕上滑过一行行名字,却没有“吴晓月”。她的身份证号在系统中查无记录,学号为空白,连所谓的班级分配都没有。

空气安静得可怕,只有电脑的风扇声嗡嗡作响。老师抬头看她一眼,语气带着谨慎:“同学,你当初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?”“我……是正式录取的。收到了录取通知书、报到单,按要求交了学费。”“录取通知书还在吗?”“在家里。”

老师拿出笔,在纸上记下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,叮嘱她:“你先别慌,我们再核实。”

走出办公室时,阳光正好,可她整个人却像掉进了冰窖。教学楼外的樱花开得灿烂,路上有学生拍照、笑闹,那种青春的热闹气息,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窒息。

她回到宿舍,翻出手机试着登陆教务系统——页面冷冷弹出一句提示:“该账户不存在或未激活。”她又输入身份证号,依然是同样的结果。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攥住她的心。

那晚她失眠了。第二天一早,她跑到教务处总办。接待她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,对方听完她的情况,神色微变,立刻让她稍等。十分钟后,另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出来,将她领进一间资料室。

“吴晓月,你是哪一年入学的?”“2015年。”“你还记得报道那天是谁接待的?”“一个姓杨的老师,他说我是‘专项录取’,安排在外区宿舍。”

那位老师面露难色:“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专项项目。”他点开电脑,调用录取档案——2015级金融系共有录取学生102人,没有吴晓月。

吴晓月只觉得耳边的血液在轰鸣。“可我跟他们一起上课、一起考试,老师也认识我!”老师叹了口气:“从系统上看,你从未在复旦注册过学籍。你的成绩、选课记录、导师名单……全都没有。”

——

消息像一枚炸弹,很快在系里传开。辅导员被紧急叫去谈话,几位带过她上课的老师也被通知配合调查。奇怪的是,他们都记得她。

“我教过她啊,她论文写得不错,还举手发过言。”“她确实上过我的课,印象挺深。”

所有人的记忆都证明她的存在,可学校的系统在否认——没有学号、没有选课记录、没有成绩、没有宿舍备案,她就像是被“塞进现实”的影子。

那几天,她走在校园里,感觉每一步都在悬空。路过图书馆闸机时,她的临时卡失效;去食堂打饭,饭卡余额清零;她甚至被门卫拦下,对方客气又警惕:“同学,请出示学生证。”她拿不出。

那一刻,她终于明白,自己和别人——真的不一样。

学校的调查结果下得极快——复旦大学正式通报:从未录取过吴晓月。那份文件送到她手里时,她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。

“我……真的在这里上了四年课啊。”她声音发颤,手里的纸张微微抖动,字迹一片模糊。

那天,她从教务处走出来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秋风从复旦的操场吹来,吹乱了她的头发,也吹得人心发凉。室友陈茜跟在后面,小声劝她:“晓月,要不先回宿舍吧?”她没答话,只是麻木地跟着人流往前走。走廊尽头,几位同样身份“特殊”的学生正低头抽烟,神情凝重。

这些人,都是当年通过所谓“实验计划”进来的学生——没有统一入学通知书,却都拿到了辅导员的“内部批文”,一度以为那只是学校的特殊通道。

“也许我们被顶替了。”陈茜忽然脱口而出。吴晓月怔住:“你说什么?”“你想啊,成绩明明合格,体检、政审都过了,却查不到录取档案。要么是系统问题,要么是——有人用了你的名额。”

那一刻,吴晓月心口一阵剧痛,指尖冰冷。她回忆起当年入学时的一幕幕:辅导员让他们“统一报到”,说因政策原因无法上学信网,要他们暂时不要去查;食堂饭卡是手动录入的,校园网也不能绑定学号。她那时以为是学校系统落后,根本没想太多。

“报警吧。”陈茜咬牙说。吴晓月沉默片刻,终于点了点头。

——那天晚上,她走进上海市公安局的门,颤抖着录下口供。

警方很快介入。“你什么时候发现问题的?”警官问。“毕业前查学信网时……系统显示查无此人。”“之前四年,你有没有怀疑过?”“没有,我有寝室、学生证、上课表、成绩单……我以为自己只是‘实验班’。”

录口供的过程中,她几次哽咽。她说,自己从未领过奖学金,也没能注册学籍系统;每次发放补助,辅导员都会让他们签字领取现金;四年间,她一共签过四次,总额不到四千块。

“你觉得这正常吗?”警官问。她摇头,泪水顺着脸颊落下。

随后,警方对复旦大学的教务系统进行了全面核查。结果令人震惊——系统中没有“吴晓月”的任何选课、考试、住宿或成绩记录。换言之,从官方数据来看,她从未在复旦存在过。

然而监控录像却否定了这一点。在历次课堂、考试、社团活动的影像中,都清楚地出现了她的身影。她认真听课、提交论文、参加考试,甚至还曾在全校辩论赛中获奖。

警方把录像和试卷一一比对,发现所有试卷均出自复旦教研室,盖有正式公章,批改笔迹为在职教师。可奇怪的是——这些试卷的评分从未被录入系统。

一名助教回忆道:“她每次都在单独的教室考试,我们还以为她是交换生。”另一位学生则补充:“她说自己是‘特招项目’,辅导员让她们不要去教务处登记。”

线索开始交织成一张越来越诡异的网。吴晓月的存在,是实实在在的——但在系统里,她像被抹去了一样。

警方顺藤摸瓜,锁定了关键人物——辅导员高斌。高斌,男,三十六岁,复旦大学外国语学院原辅导员,2011年入职,2016年初离岗赴外企培训中心任职。在他的电脑硬盘中,警方发现一个名为“预备项目学生名单”的加密文件,文件中赫然列着十几个名字,全部是“无学籍”却在校学习的学生。

“这些学生,学校有备案吗?”警官问。校方代表翻阅档案后,脸色发白:“没有……这份名单,我们从未见过。”

吴晓月,李芸等几位“幽灵学生”,都在他名下的“预备生管理小组”中登记。而这个“预备生管理”名单,在学校系统中从未备案。

“这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民警查看档案后,眉头紧蹙,似乎一个更大的秘密即将被揭开。

民警以“协助调查”的名义,将高斌带回了派出所。他没有反抗,也没问一句缘由,只是低着头,被带进那间光线刺眼的审讯室。两盏冷白灯亮着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。

“姓名?”“高斌。”“职业?”“复旦大学外国语学院辅导员。”“你认识吴晓月吗?”

高斌抬了抬眼皮,语气淡得近乎敷衍:“哦,大概知道吧,她是‘合作项目’那一批的。”

民警把一叠厚厚的文件“啪”地摔在桌上,文件夹散开,几页纸飘落在地上。“那你解释一下,为什么学校查不到她的录取信息?她为什么能上课、考试、拿成绩,却没有学籍?”

高斌不急不慢地翻看着那几张纸,嘴角微微勾起:“我怎么知道?可能她自己材料没递上去。”

“别推卸责任。”民警冷声道,“学校系统从未录入过她的任何信息,监控显示她四年都在校园里上课,你安排的宿舍、安排的考试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是不是伪造了录取身份?”

高斌的笑意淡了下去,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:“伪造?你们口气倒挺大。她愿意上,我也没逼她。系统里没有她,那是教务处的问题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民警重重拍了一下桌面:“你是不是利用她的高考成绩,让别人顶替了学籍?”

高斌的表情微微一变,那双眼眸闪过一瞬的慌乱。可下一秒,他又靠在椅背上,嘴角扬起一丝不屑:“我只是个辅导员,又不是招生办的。能进来上课,说明她有‘关系’。我不过是帮忙照顾,让她别露馅。你们非要查,那就去问学校上面的人。”

他的语气冷得像刀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得意。“我还给她安排了宿舍、食堂卡、考试卷子,她在复旦待了四年,我没赶她走,已经算仁至义尽。”

话音落下,空气几乎凝固。门外,吴晓月就站在那里,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。她听见那句话时,双手紧紧攥成拳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

民警还未来得及阻拦,她猛地推开门,冲了进去!

“为什么偏偏是我?!”吴晓月的声音几乎嘶哑,眼角泛着血丝。她猛地拍着桌子,浑身发抖,“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额?你知不知道我这四年怎么过的?我拼命学习、努力拿奖学金、怕辜负爸妈的期望!可现在你告诉我,我连一个学生都不是?!”

高斌坐在椅子上,仍旧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,像一尊被尘土包裹的石像。面对吴晓月几乎崩溃的质问,他只是抬了抬眼皮,淡淡地看着她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。那眼神里,没有一丝愧疚,反而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痛痒的戏。

“冷静点!”民警连忙上前,一边按住情绪激动的吴晓月,一边低声劝道,“我们会查清楚的,现在不能乱。”

空气凝固得可怕。审讯室里的灯光冷白得刺眼,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像纸一样。就在这时,门被推开,一名穿便衣的年轻民警走了进来,神色凝重,手中拿着一本封皮破旧的棕色笔记本。

“这是在他宿舍搜查时发现的。”

高斌一看到那本笔记本,整个人的神情猛然一僵。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扣紧椅子扶手,呼吸陡然急促,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瞬间碎裂。

主审民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,眉头轻轻挑起。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他问。

年轻民警犹豫了一下,声音低沉:“队长……这上面记的东西有点奇怪。”“奇怪?”主审民警皱眉,伸手接过笔记本。

那是一本厚厚的笔记,封面油光发亮,边角卷起,纸页泛黄。显然,是常年随身携带的记录本。他随手翻开,目光扫过几行字,神情立刻变得凝重。他越往后看,眉头就皱得越紧。空气似乎随着翻页的节奏越来越冷,最后,他停在某一页,手指微微发颤。

片刻沉默后,他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向吴晓月,又看向高斌,声音低沉:“这上面写的内容……你得看看。”

吴晓月怔了一下,双手冰冷,几乎不敢靠近。“写了什么?”她哑着嗓子问。

民警没有回答,只是把笔记本轻轻放在桌上,朝她点了点头。

“自己看吧。”

“啪!”

笔记本落在桌面,声音沉闷而冰冷,像一记重锤,敲进每个人的心底。

吴晓月的手指发抖,缓缓翻开第一页。那一瞬间,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血色从脸上褪尽。
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……”她喃喃地念着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吴晓月看清上面内容之后,整个人面色发白,身体僵在那里,嘴唇发抖,声音几乎发不出来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这些……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
那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手写字迹,全是关于她的——从她入学的第一天,到宿舍分配、课程安排,甚至她写过的论文题目和作息习惯,全都被详细记录在案。

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,那些内容不可能被别人知道。笔记里写着她每晚几点关灯、什么时候哭过、给母亲打电话说了什么、甚至某次生病请假在医院输液的床号——每一条都准确到可怕。

高斌的神情彻底变了。他没有再辩解,反而避开她的目光,双手紧握,额头冒出冷汗。

民警盯着他,语气骤冷:“高斌,你最好解释一下——这些记录是什么意思?你监视她四年,是为了什么?”

“监视?”高斌的声音有些发抖,却仍旧硬撑着冷笑,“别夸大其词……那是学生管理记录。”

“管理记录?”民警一拍桌子,怒声喝道,“连她生理期、情绪波动、家庭通话都写进去,这叫管理?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?!”

吴晓月再也忍不住,扑过去抓住那本笔记,狠狠地拍在他面前,泪水模糊了视线:“你变态!你早就盯着我,是不是?!从我进学校那天起,你就知道我被顶替了,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!”

高斌的身体微微一抖,嘴角抽搐了一下,却始终没开口。审讯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,只剩下吴晓月断断续续的哭声。

那一刻,她终于明白——这四年被偷走的不只是学籍,还有被窥视、被利用、被掌控的整段人生。

审讯室的气氛几乎凝固。冷白灯闪烁着微弱的嗡鸣声,空气像被冻住。吴晓月整个人靠在墙边,眼神空洞,嘴唇微微颤抖。她再也说不出话。那本笔记就摊在桌上,每一页都像是一面镜子,照出她不愿面对的四年人生。

高斌低垂着头,指节青白,呼吸急促。民警看着他,沉声道:“高斌,你最好现在就解释清楚。是谁让你这么做?这个‘项目’,到底是谁指使的?”

高斌沉默了足足半分钟,才缓缓抬起头,眼底透出一种疲惫的阴暗。“我一个人能做什么?”他苦笑一声,“你以为,我真有权力让学生读四年书?我不过是个被当枪使的人罢了。”

“谁?”民警紧追不放。“招生处的一个主任。”他的语气终于松动,“2011年,他找到我,说有几个‘特批名额’,要我帮忙安插几个人进去。那几个人家境都不一般,交了所谓‘合作费用’,本以为学校内部能备案……可后来,他只让我私下安排,让他们住、上课、参加考试。正式系统,一律不要录入。”

“那吴晓月呢?”民警语气更冷,“她的名额是谁顶替的?”高斌的喉结动了动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她的……被一个省里领导的女儿用了。那姑娘从没来学校,只在档案系统里存在。她的录取通知书,就是拿吴晓月的成绩换来的。”

吴晓月听到这句话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她的脸色一点点褪白,指尖攥得发抖,喉咙里挤出一句嘶哑的声音:“她……她在我的位置上,过着我的人生?”

高斌没有回答,只是低头叹了口气。

民警迅速记录下口供,立刻向上级汇报。与此同时,教育部门也接到了警方通报,成立了专项调查组。那一夜,吴晓月被送出警局时,天色已亮。街道被晨雾笼罩,路灯熄灭,世界像刚从噩梦中醒来。

她走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,整个人都有些恍惚。四年——她的青春、她的努力、她的骄傲,全都成了别人的“履历”。身后的民警叮嘱她:“我们会尽快立案调查,相关责任人会被追责。你放心,不会让事情不了了之。”她点了点头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几天后,调查组进驻复旦大学。在全面调取招生档案后,真相逐渐浮出水面——2011年复旦外国语学院的录取系统确实存在“人工干预”。一份伪造的入学名册被导入数据库,替换了部分考生的真实信息。系统中“吴晓月”的学籍,被改成了另一名叫“夏婧”的学生。那名学生的家长,正是当年省教育厅副处长。

教育厅内部开始连夜调查。涉事处长被停职,复旦大学的招生主任与高斌同时被刑拘。

当记者得知这起事件后,很快将其报道推上热搜——【女孩四年上复旦,查无此人,辅导员与招生主任涉嫌学籍造假】。网络舆论一片哗然。“她辛苦了四年,结果身份被偷。”“真正的罪,是那些可以篡改系统的人。”“这种事不知道还有多少个。”

吴晓月的手机被各种电话轰炸,媒体、律师、维权组织都在找她。可她没有回应任何人。

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出租屋的窗前,看着外滩的江水一点点泛亮。母亲赵蓉从老家赶来,握着她的手,眼睛哭得通红:“孩子,咱不怕。咱没做错什么。”吴晓月靠在母亲肩上,声音轻得像风:“妈,我四年都在拼命念书,可我从来都不是学生。那些同学、那些老师……他们都是真实的,可我却是假的。”赵蓉一边抹泪,一边哽咽道:“假的不是你,是他们。”

几个月后,案件正式开庭。高斌与招生主任共同被起诉,罪名包括“伪造国家机关证件”“受贿”“滥用职权”。庭审上,高斌承认自己在2011年至2015年间收受多名家长共计人民币87万元“录取费”,并伪造学生档案、安排虚假考试。但他仍在最后辩解:“我只是听命行事,没有我,他们也会找别人。”

而那位顶替吴晓月的“夏婧”,也被教育部撤销学籍,取消学历与学位。她的家长被立案调查,所在单位通报处分。

法院判决下达的那一天,吴晓月独自坐在庭后。当听到“被告高斌,判处有期徒刑八年,剥夺政治权利三年”时,她的眼泪无声滑落。那不是痛苦的哭,而是一种长久压抑后的释放。

记者在法院外拦住她,问道:“你觉得正义得到了伸张吗?”她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正义来了,但太慢了。我的青春已经回不来了。”

此后,教育部发布公告,宣布全国范围内将启动“高招录取系统核查专项行动”,清理历年被顶替与伪造学籍案件。

一年后,吴晓月终于收到了教育部发来的复函。她的高考成绩被重新审核,正式恢复为当年复旦大学录取生。学校为她补发了录取通知与毕业证,盖着崭新的公章。

她看着那份通知书,指尖微微发抖。那是她盼了整整八年的一纸证明——不是虚荣,而是一场迟到的承认。

她没有回复旦,也没有再去媒体面前讲述。她去了杭州,在一家教育公益机构任职,专门负责“被顶替考生申诉援助项目”。

有人问她:“为什么还留在这个领域?”她笑了笑,语气平静:“因为我知道,被偷走名字的人,最需要的不是同情,而是一个能回家的入口。”

那一年,吴晓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。可她也明白,有些伤口,永远不会愈合——它们不再疼,却在每一次签下自己名字时,提醒她:真相,可以被掩盖,但从不该被遗忘。

情节稍有润色虚构,如有雷同属巧合;图片均为网图,人名均为化名,配合叙事;原创文章,请勿转载抄袭